近日,中国大陆多个省市成立“砸锅卖铁”专门工作班底,旨在通过多种方式,化解地方政府债务风险,凸显中共政府财政急速恶化。相关议题受到舆论广泛关注。
8月28日,一张重庆市璧山区政府办公室下发的通知图片在微博等社交平台广为流传。该文件标题是《重庆市璧山区人民政府办公室关于成立重庆市璧山区“砸锅卖铁”工作专班的通知》,因“砸锅卖铁”等表述相对比较直白,立即引发网友热议。
该通知显示,专班是按照《重庆市璧山区推动国有资产盘活工作方案》相关要求,经区政府研究成立的。专班组长为璧山区委常委、区政府常务副区长田中,副组长为区财政局局长侯咏梅、区国资中心主任韩艳。重庆市璧山区人民政府网站等渠道显示,田中、侯咏梅、韩艳三位领导干部确有其人。
通知还说,区财政局会设置专班办公室,负责专班日常工作。同时,从区财政局、区国资中心、区税务局、区审计局等单位分别抽调1人到工作专班办公室集中办公,专职负责“砸锅卖铁”工作,包括制定工作方案,明确实施范围,确定资产包,建立价格决定机制等。
根据《湖南日报》记者从璧山区财政局工作人员处求证,“砸锅卖铁”工作专班已开始运行。
近日受广泛关注的,还有青海省德令哈市去年8月1日在政府官网发布的《严格落实“砸锅卖铁”要求的方案》。该文件提出,要砸锅卖铁,挺过难关;通过多种方式,进一步挖掘现有资产资源潜力。但8月28日下午,该文件已无法查询。
2023年12月14日,国务院办公厅在一份《重点省份分类加强政府投资项目管理办法(试行)》的通知中,就使用了“砸锅卖铁”一词,表示在“重点省份”要“‘砸锅卖铁’全力化解地方债务风险”,而文件中指的“重点省份”,包括天津、内蒙古、辽宁、吉林、黑龙江、广西、重庆、贵州、云南、甘肃、青海、宁夏这12个“化债大省(市)”。
自2023年中以来,“砸锅卖铁”一词开始在多个地方政府的会议及文件中频繁出现。
例如,内蒙古乌兰察布市卓资县政府网站今年2月披露的《2024年卓资县政府工作报告》、贵州省麻江县在2024年县政府工作报告、重庆市沙坪坝区2023年预算执行情况和2024年预算草案报告、泉州市泉港区政府区长杨凤翔主持召开的区政府第37次常务会议等,都涉及政府“砸锅卖铁”化解债务的内容。
早在2019年起,中共当局就多次下发通知,要求各级政府“勒紧腰带”,做好“过紧日子”的准备。而在地方政府实践中,“砸锅卖铁”是指,要用种种办法盘活国有“三资”(资金、资产、资源)、降低债务率和提质增效财政支出。
在地方政府卖地收入明显下滑的背景下,因盘活国有收益属于财政收入中的非税收入,各地努力“砸锅卖铁”,已让不少地方非税收入增长更为快速。根据中共财政部数据,2024年1-7月,在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中,全国税收收入同比下降5.4%,而非税收入同比增长11.7%。
上文通知提及的璧山区,在2023年重庆各区县中,其财政质量和债务情况均表现较优。据广发证券发展研究中心在研报中的统计,璧山区2023年财政自给率达到70%,仅次于江北区;2023年璧山区的城投债务率、政府债务率在重庆各区县中也处于较低位置。2023年,璧山区全区一般公共预算本级收入完成53.19亿元,增长22.1%。
璧山区人大常委会官网的一篇文章显示:目前璧山区已建立了“3+6+N”制度体系“一张网”:“3”即“止损治亏”“瘦身健体”“提效增能”三大工作重点;“6”即6户区属重点国有企业“一企一策”;“N”指42户亏损企业减亏扭亏“一企一策”方案,以及46个企业国有资产盘活“一产一策”方案、化债工作3个专项方案等。
据经济观察报报导,8月21日,璧山区委书记秦文敏在2024年上半年璧山区经济运行调度会暨镇街和部门“一把手”例会中也提到,“要有效盘活‘三资’,激活存量资源经济效益,加大闲置资产处置变现力度,千方百计提高资金支付率。”
然而,一些业内专家表示,用“砸锅卖铁”的方式化债是行不通的,政府此举,也遭到一些网友的质疑。
中诚信国际研究院院长袁海霞对经济观察网表示,地方“砸锅卖铁”专班的出现,体现了部分地方政府财政收入面临的持续压力,以及较大的支出压力与债务化解压力,也透露出一种无奈。袁海霞认为,化债并不等于债务清零,“砸锅卖铁”并非解决债务的最优解,因为保持债务的接续和滚动才是最重要的。
北京大学博雅特聘教授姚洋也发文指出:“目前的化债方案是希望地方政府可以把债务还掉,我认为这是错误的。”
姚洋表示,地方自己化债存在诸多困难点,地方根本没有动力把资产卖掉,不知道卖给谁,也没有办法卖。另外,地方也没有办法撬动金融机构,且当前中国经济已经没有本世纪头十年那样高速的增长背景了。
一些网友也纷纷在相关话题文章下留言,阐述个人看法。
腾讯网友“鑫龘鱻犇”说:“穷人哭穷可以理解,富人也说难就需要引起注意了!其实,国内财税监管不严,导致`资产私有化、债务公家化、风险社会化、家庭外籍化层出不穷,钱都转到个人名下并转移出境了,空留负债在国内,如此,再多的信贷刺激最后恐怕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网友“各美各的”持乐观态度,说:“在其位谋其政,有这个决心和毅力我觉得还挺好的,但是前提是得做好规划,有长远的计划和合理的安排。”
但另一位网友回复说:“现在政府只求当代功,有长远规划话,房地产不会乱,人口生育不会负!”
重庆网友“用户5111883”说:“我们在沙区修的安置房,拖了几个月都不给工资,到区信访办,清欠办,市信访办都是推,说有了钱就给,房子修好在那空起,不拿工程款总包不给交房……”
还有网友说:“这么多债,花钱无节制无监管,多少钱以各种项目名义进了少数人腰包,比如我这里花了近百亿建轻轨,最后建了个寂寞,成了城市遗迹。印了这么多钱,但钱没有进到广大群众的兜里,这所谓的促消费,注定促起不来”。
一位北京网友说:“一天到晚的这个债那个债,股民烟民贡献的也不够啊,哪怕你举新债还旧债,现在一贪污就是亿以上,养老金差距还那么大,精简这个精简那个,现在是把以前部分交个人所得税的都精简了,经济增速慢了,人口增速也慢了。还不真正的改革,开放不是口里说说,实际上啥样自己没数吗?跟个黑洞似的!”
另一位上海网友表示:“不能一划就算了,谁欠的债?为什么欠债?冤有头债有主不能没人负责!人民的财富,国家的资产,没了就没了?这些债都到哪里去了?谁欠的必须要有个说法!老百姓都看着呢!糊弄不过去!”
还有一些网友也留言数语,例如“朝令夕改,信任不再”、“治不了贪污就有永远还不清的债”、“发展几十年,看着繁花似锦烈火喷油,结果呢政府负债,房地产商负债,居民负债,这日子过的”等等,但过后就疑似被删,无法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