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柏桥是1989年波澜壮阔的学生民主运动中最活跃人士之一。他在英文自传《我的两个中国》里面叙述着:“一个是美丽的、文化的、有着悠久传统历史的中国、人民的中国;另一个是中共统治下的、颠倒黑白、正邪不分、残暴无度、横行腐败、滥用特权、无恶不作的中国。”他的人生经历不但增加他揭露中共暴政的决心,同时也让人们认清中共的邪恶本质。
赤子之心
1989年唐柏桥是湖南高校联合自治会的负责人。学生运动走向高潮时,他也去了北京。他说:“那场运动在世界上的影响是很大的。新时代的中国人不了解,因为被共产党完全屏蔽掉这些信息。但是从西方主流媒体都可以看到,在六四前后都会报道。尤其是香港维多利亚公园十万人烛光晚会。这个事件对世界的影响相当大,就是苏联跟东欧的倒台,也跟这个有直接关系。”
当时唐柏桥是湖南唯一的一个学生被通缉,他被判三年。出狱后他开始逃亡,当时香港对他进行营救,但行动失败。坐牢之后,他又从事地下民运活动。
他自豪地说:“在全国各地建立了不少的联络点。那时被刘宾雁先生评价很高。说这是中国改革开放以来,最大的反共地下群体。”因为中共再次追捕,后来他逃到香港,十个月后就到了美国。
唐柏桥出版了一本人权报告–《失败之歌》,最早披露了「天安门三君子」、非常有影响的「六四铁汉」李旺阳、还有几百个湖南政治犯都被全世界所知道,他说:“如果没有我们去披露的话,他们永远不会被人知道。”
1992年唐柏桥到了美国以后,没有停止从事人权民主运动,他在哥伦比亚大学上学的时候,在自由亚洲电台做特约评论员。后来大.纪.元;、新!唐!人:逐步建立,他是最早参与做特约评论的,在一些民运组织他担任负责人。
唐柏桥表示自己这一生基本上跟六四划等号。89年他是二十多岁的青年,现在五十多岁的年龄,但心还停留在89年,还停留在那个青春岁月。他说:“除非有一天,六四的事情做个了结,否则我的心永远会停在那里,我有一颗赤子之心。我觉得这是我最大的财富,也是我现在从事人权活动,从事救助别人的一个最大原动力。”
认识中共的邪惡
唐柏桥说:“我並非天生就是反共的人士,民主斗士,或者了不起的人。我也做过小粉红。”
在初中他是团委书记,高中是学生会主席,他说:“高中的时候就有个校长亲自找我,在他家里要我入党,我一直是一个又红又专的三好学生。因为父亲是校长,母亲是老师,在我的墙壁上挂的全是三好学生奖状。”
第一次对共产党产生动摇是1987年。他说:“我在大学很红。一个教授被一些社会上的闲杂人员打得很冤屈,得不到公正,因为后面有黑幕,所以我们爆发了一个学潮,当时我非常活跃的。”
“87年后引爆了全国的一个大学潮,湖南师范大学有一个传统就是搞学潮。1980年其实是中国最早的学潮,也是我们学校开始的。有这个学潮情节,我就一直走到前面。”
那个时候他觉得官场腐败,裙带关系严重。 还没有認識到中共体制的邪惡。
89年的时候,他还是认为:“中国只是腐败,在反官倒反腐败,没有说要推翻共产党,没有人喊打倒共产党,真正认识到共产党是一个邪恶的、腐朽的、落后的制度,是我进了监狱看守所。”
感恩被先輩启蒙
进监狱看守所以后,唐柏桥看到黑暗的一幕一幕,同时接触一些原来从文革过来的政治犯,他们是真正的民主斗士先驱,就像林昭那一批人,他们对共产党有很深入的认识,包括对马克思、对共产党宣言的识別。
唐柏桥表示:“他们启蒙了我,我突然发现,原来我们这么愚蠢。89年当时北京的老民主斗士到天安门广场去,被学生驱逐出去,包括砸毛泽东像的那个人叫余志坚,他写了个横幅叫‘五千年专制从此告一段落,个人崇拜从此可以休矣!’一个气势如虹的民主口号,但是他被学生扭送到公安局,最后判了无期,那就是我们当时的境界。但是我认识了这些人,他们启蒙我的认知,所以我一直很感恩的。”
认识到中共的邪恶本质后,唐柏桥再看那些中共表演,无论怎么煽情、糊弄,都没有用了,他只觉得可笑。他说:“以前小时候看时,那个音乐、那种腔调使人受其影响,所以认识到这个伪装是第一步。”
寻求真相是重要的
“第二步就是我偷渡到香港,然后发现香港跟广州最大的区别就是制度不同。”唐柏桥在香港中文大学生活了三个月,在中文大学的办公室住了三个月,天天看各种各样的杂志,包括很多反共杂志,他一下发现自己的大脑开智了。
中共说胡耀邦因病辞职,后来说海外有人造谣,说有党内斗争,他表示:“那些真实的依据,包括内部文件都表明,就是被邓小平亲自搞下去的,因为胡耀邦支持法律制。邓小平把他扶上去又把他搞掉了,这是一个常识,是家喻户晓的事情。”
但在国内,即便听到了一些信息,人们马上就否定,认为不可能的,是反动势力造谣。他对照以后,认识到寻求真相是多重要一件事情。
他说:“因为被虚假信息左右大脑的时候,判断就非常可笑,而且非常可怕的。所以从那之后,我很谨慎地看任何东西,对事实根据一定要确认无误,然后才能做出自己的判断,判断不一定正确。但事实部分搞错了,你天才也判断不出来了,所以到了海外,寻求真相是第二步。”
接触两个群体提升很大
“第三步最快提升。就是我接触了两个群体。第一个就是90年代我有缘跟达赖喇嘛认识,跟西藏流亡政权群体关系非常密切,他们都把我当成最亲密兄弟姐妹,在他们的活动上我经常去演讲,所以我的自传,达赖喇嘛给写了序言,这是我很大的荣誉。”
唐柏桥觉得西藏群体非常纯,他甚至比美国人还纯,他们很多人是在美国长大的第二代,很多哈佛大学的博士、法学院的博士。他说:“跟他们深入交流以后,觉得他是了解那些肮脏东西的,但他不愿意那么去做,不屑于去做。他甚至于不屑于让你知道他了解你是个骗子。他还给你帮助,所以这是一个很高的境界, 这个群体一直到整个90年代对我有很长时间的影响。”
他继续说:“第二个群体是法轮功群体。99年以后我跟这个群体有很深的渊源。我记得特别清楚是7月20号,中共全面镇压法轮功大概是7月21号,当时我是中国和平组织的主席,也是创办人。我们发声明谴责中共的镇压,这应该是所有海外民运群体里面发声最早或者说最早之一的。”
唐柏桥,八九学生运动领袖之一,「六四」后入狱。 1992年流亡美国,先后担任天安门一代联络人、全球「六四」纪念委员会秘书长、中国和平民主联盟主席、自由亚洲电台特约评论员、新!唐!人:电视特约评论员等,现为民主大学校长。著作有《我的两个中国》(My Two Chinas)、《失败之歌》(Anthems of Defeat),及发表各类政论文章数百篇。
–(接中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