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若干省市资金短缺,中共呼吁各地努力招商引资之际,当局又以一系列“反间谍行动”打击外企信心,让潜在投资者质疑中共政策,进一步丧失对华投资信心。
今年4月底,中共人大常委会通过了《反间谍法》的最新修订,大幅扩大了间谍行为的范围。
例如,《反间谍法》将“投靠”间谍组织及其代理人、针对国家机关、涉密单位或者关键信息基础设施等网络攻击等行为明确为间谍行为。
该法将于今年7月1日正式实施。
由于《反间谍法》的定义非常模糊,以让有关部门在执行时有最大的灵活度。分析人士指出,此举可能使在中共当局开展业务的外国人面临更高的审查风险,如独立媒体记者、市场调研人员、外企员工等。
《新苏黎世报》写道:“即便是普普通通的市场调查,或收集竞争者的信息,以后也可能落入反间谍法的范畴。不安气氛已经在企业间散播开来。在华企业负责人担心公司可能被搜查,电脑、手机可能被没收。”
此前,中共已收紧了对技术、房地产等行业的监管,导致大量外资撤离中国市场。
据中共官媒5月8日报导,中共以“国家安全”为由,已派遣国安、警察和市场调查人员,突击搜查了国际商业咨询公司“凯盛融英”在中国上海、北京、苏州和深圳的办事处,称该公司没有“认真履行反间谍安全防范责任义务”。
官媒称,警方认为凯盛融英经常联系“涉密人员”以及国防和科学等敏感领域的官员,以“高额报酬”雇佣咨询专家“非法获取”“各类敏感数据”,对“国家安全构成了重大风险隐患”。
该调查已导致一家国有企业至少一名员工被捕。该员工因向凯盛的外国客户提供“国家秘密、情报”,被判处六年监禁。
总部设在纽约和上海的凯盛融英成立于2006年,约有700名员工,专为国际投资者、管理顾问及各领域专家建立联系,为一家全球知名的咨询公司。
据《美国之音》报导,今年3月,美国企业尽职调查公司美思明(Mintz Group)北京办公室也遭到国安官员搜查,五名中国员工被拘留。
同月,日本一家药物公司驻北京的高级主管因所谓的“间谍”指控被拘捕,中共此举引发了日本的不满。
今年4月,美国知名管理公司贝恩咨询公司上海办事处的工作人员遭警察上门问话调查。半个月前,中共公安还对该公司上海办事处进行了突击搜查,有手机和电脑被拿走。
据彭博社报导,在过去几个月里,中国有几十个省市派代表到新加坡、日本、法国、德国以及中东国家,举办招商路演。仅上海,今年就计划至少访问海外上百次,以吸引企业;广东省则希望在未来5年内,吸引至少2万亿元人民币的外国投资。
多位商界人士对彭博社表示,尽管被中共官员联络进行直接投资,但他们对中国经济持谨慎态度,也担忧北京会突然转变政策。
一位澳门旅游公司高管表示,由于中共打压外国咨询公司,企业对增加在华投资持保留态度。最近,这位高管已与吉林、江苏官员会谈,讨论人参、鹿茸、大闸蟹的合作业务,但并没有立即进入中国市场的计划。
香港一家房地产开发商的高管说,随着越来越难在中国进行尽职调查,投资者也不愿在大陆购买资产。中共打击外国尽职调查公司的行动,更加剧了这种担忧。
此前,“清零”政策已重创中国经济,企业利润下降,中国的外国直接投资骤降,全球投资者对中国股票也失去兴趣。
上个月,中共政治局呼吁,在国内需求疲软、经济复苏困难之际,地方政府应促进外国投资。而此时,也正值地方政府财政陷困境。彭博社指出,中国地方政府2022年的债券利息总额为1,600亿美元,比前一年增长21%。
加中贸易理事会(CCBC)的中国区董事总经理范诺亚(Noah Fraser)指出,这些地区吸引投资的压力肯定很大,但“将出台的中央层政策,与此背道而驰”,该理事会听到的新投资越来越少,“投资者信心可能处于历史最低点”。
据彭博社报导,4月份山东省青岛市在东京举办了一场三百多人的招商活动。活动结束时,仅有数家小型日本企业签署了谅解备忘录,但没有宣布任何交易或投资细节。一位与会者说,由于地缘政治紧张,人们越来越不愿意在中国投资。
香港的一位西方企业家则透露,中共官员已开始陌生电访海外公司,直接寻求投资,这在疫情前很少见。山东省某市的官员就正在与他们接触。还有官员说,今年新加坡几乎每周都有来自中国城市的代表团。
尽管官员使出浑身解术,但实际上的投资却很少。这表明,在政府多次打击与政策的不断变化中,海外投资者对中共当局的信任已被破坏殆尽。
同时,由于地缘政治紧张局势加剧,大多数已在中国投资的美国企业表示,中国不再是三大优先事项,美国政府也准备限制对华投资。